诺兰执导的“最贵”电影来了,国外口碑已炸裂

诺兰跟全球观众玩了一个巨大的智力游戏,“一刷全懵逼,二刷是基本,三刷才敢出门讨论”。

9月4日,本年度最神的爆款大片来了:克里斯托弗·诺兰的《信条》。

一年前,关于此片的消息就已经在网上疯传:超过2亿美金的大制作(合人民币14.62亿),辗转七个国家拍摄,实拍狂魔诺兰为了拍一场炸飞机的戏,“冲动购买”了一架波音747飞机并且真的把它炸了。

然而《信条》最令人称奇的还是点映以后,全球几十个专业影评人,没有一个人能够一句话概括出这个电影到底讲了什么。

看过的人最普遍的感受是“懵”“脑炸”,有人说这部片子根本不怕剧透,因为其实你“无法剧透”。

诺兰跟全球观众玩了一个巨大的智力游戏,“一刷全懵逼,二刷是基本,三刷才敢出门讨论”。

一条有幸受邀观摩了媒体点映场,采访了两位主演,还拿到了诺兰的独家视频解说,接下来,我们为大家奉上观影秘笈:《信条》的正确打开方式在这里了!

诺兰的新片《信条》,很诺兰。

毕竟是诺兰“几十年磨一剑”的想法。这部电影,他既是导演,又是编剧,剧本打磨了六七年,内容一直是机密,他对身边的人都绝口不提。演男一号的约翰·大卫·华盛顿被叫去试镜,和诺兰聊天聊了两个小时,都还不知道自己要演什么。演女一号的伊丽莎白·德比齐是被关在小黑屋里读的剧本。

诺兰自己把这部片子定义为“间谍惊悚片”。他从小就是“詹姆斯·邦德迷”(对于一个英国导演来说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他最喜欢的一部007电影就是《007之女王密使》,并且以此为灵感来源,拍了《盗梦空间》。三年前,还传出过他要执导新一部007电影的消息。结果我们等来了《信条》。

“通过这部片子,我希望观众可以体会到我小时候观看特工电影的那种兴奋感。”诺兰说。

男主角没有名字,代号就是“Protagonist”(意为主人公),是一名身手了得的CIA特工。他被派遣去执行一项任务,要“阻止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他满世界奔跑,顺着一条又一条新线索,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大反派的老巢。

反派名叫萨塔尔,是个俄罗斯军火商,他的目标就是要发起一场核爆,摧毁整个世界。在一正一邪的较量中,神秘组织“信条”浮出水面,萨塔尔的妻子凯特、男主角的战友尼尔也都加入进来。最终结果当然是正派获胜,顺利拯救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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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就是电影的全部了吗?错!而且怎么可能?这可是诺兰。

“我随时准备尝试间谍片类型,但是,如果不搞出点儿新意来,我是不会拍摄的。”

诺兰做的是,计划拍一个类型片,然后颠覆这个类型,甚至伪装到你一眼看不出原来是这个类型。

“我们对《盗梦空间》这类‘偷盗类型’所做的颠覆,也就是将《信条》代入间谍类型的方式。将《盗梦空间》归类为偷盗电影,并以这种方式将《信条》归类为特工电影。”

诺兰向来不吝于谈论自己电影的灵感来源。《蝙蝠侠:侠影之谜》的美学来自《银翼杀手》,《盗火线》启发了《蝙蝠侠:黑暗骑士》,《星际穿越》则明显要追溯到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游》。拍片过程中,他还会给团队成员不断播放这些片子,从中吸取灵感。

然而,在拍《信条》的整个过程中,他“破天荒地”一次也没有给大家放过007电影,甚至要求自己不准看这些电影。“这绝对是我这辈子以来经历过的最长时间的对詹姆斯·邦德的戒断期。”

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007电影已经渗透在我的血液中,成了我的文化基因,我希望自己在拍《信条》时,只从过往的印象出发,而不要受到某些具体细节的影响,这样才能做出创新。”

诺兰指出,信条的故事“取材于时间及我们对时间的体验,并将科幻小说的元素与经典的间谍片元素结合了起来”。

 挑战来了:时间逆转、电影史和诺兰宇宙 

《信条》的预告片里,直接打出了这部电影的关键词:时间逆转。

预告片里,你能看到若干似乎是倒带播放的画面:子弹倒退回到枪膛,汽车倒着开。

但还有这样两个画面难以解释:大楼爆炸的碎片坍缩回去,重组为完整的大楼——这是倒序,但还没完,紧接着大楼又爆炸了,碎片横飞——这个正序画面很像之前倒序的回放。

男主角一只脚准备踏进一个水坑,水坑里的水迅速收缩(倒序播放效果),但就在他踏下去的那一刻,水花四溅,和我们正常世界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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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提示我们,《信条》里的所谓“时间逆转”,绝不是那种早已沦为俗套的时空穿越。诺兰自己也在采访中强调,这绝不是一部关于时空旅行的电影。

也许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回到这个电影的标题和海报。“Tenet”,中文翻译为“信条”,这是这个单词的本意,但是却没有办法翻译出这个单词左右对称的形式感。以“n”为中心,单词同时向左右两个方向延伸出等长的距离。

更早一点,这部电影的Logo不仅是左右对称的,同时还是对角线对称的,后来因为与另一个自行车品牌的Logo设计重合,诺兰不得不改掉了《信条》Logo的呈现方式。但这仍无损于片名对影片结构和叙事逻辑的揭示。

“时间逆转”,是理解《信条》一片的核心元素,是诺兰在这个片子里独创的对于时间的想象。

我们通常认为,时间永远是从前往后、从过去到未来、顺着一个方向单向流动的。但是《信条》中,诺兰创造出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时间可以向前,也可以向后,甚至在同一个空间中,时间可以同时向前和向后。

所以我们在正常世界里看到了子弹回到枪膛。这不是在穿越时空,而是这个子弹属于“时间逆流”的那个世界,我们肉眼看是子弹回到了枪膛,但是在时间逆流的逻辑下,子弹是发射了出去。

如果正向时间世界里的人想控制、捡起这颗逆流世界里的子弹,该怎么做呢?那就应该像片中男主角一样,把子弹扔出去——因为扔的这个动作,等于逆向的“捡”。

片中有不少篇幅用于交代男主角困惑地适应如何与来自这个“时间逆流”世界的人和物打交道。他如果向前进,就必须后退,如果想攻击,就必须防卫。甚至如果想说话,句子的结构也必须倒过来,从后往前说。

诺兰在挑战观众的智商,也在挑战演员的智商。尤其是考虑到有很多动作戏,打斗动作都必须反着来。那么,一个时间正向世界的人和时间逆流世界的人遇上了,彼此是敌人,他们会怎么打?

《信条》的制片人、诺兰的妻子艾玛·托马斯承认,“当我初读剧本时,大篇幅吓到我了”。男女主演在我们的采访中一致承认,这是他们演过的“有史以来最难演的电影”。

“我以前从未看到过类似之物,谁也没有。”约翰·大卫·华盛顿说。

一个时间逆流的世界,是一个完全反常识、反本能的世界。我们过去熟悉的规则和逻辑都统统失效。诺兰专门请理论物理学家基普·索恩帮他检查了剧本,索恩2017年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曾任《星际穿越》的科学顾问。

诺兰说,拍戏的时候,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必须非常警惕”,因为“你无法按照本能行事,而是需要培训及磨合”。

约翰·大卫·华盛顿说,“这是开拓性的特技训练。除了训练还是训练,直到可以不假思索地做出反应才行。这需要日复一日的重复练习。我在该片中投入的体能运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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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指出,实际上,正是因为有了电影,才有可能诞生《信条》这样的想象力和呈现方式。“在电影摄影机问世前,人们无法想象慢动作或反向动作之类的事物。因此,电影本身就是使这个项目得以实现的时间窗口。从字面上看,摄影机存在,《信条》也随之存在。”

他的妻子、制片人艾玛·托马斯说,《信条》正是赶上了电影工业发展的好时候。“若是回到十年前,我们是做不出来的。”

十年前,诺兰曾经是第一个使用IMAX摄影机拍摄大片的人。他喜爱IMAX摄影机和大画幅胶片,因为能给观众带来“前所未有的沉浸感”。

如今,《信条》里的绝大部分场景也都是用IMAX摄影机拍摄。为了拍出逆向效果,让IMAX摄像机能够倒带运行,是诺兰碰到的最大挑战之一。

技术人员重建了胶卷盒中的机械部件,并重构了电子元件。最终,《信条》一共用掉了160万英尺的IMAX胶片,打破了诺兰自己的记录,很可能也打破了电影史上的记录。

除此之外,影片里还用到了各种技术,远比单纯让摄影机“倒带”复杂得多。比如,全体演员同时正向或逆向、向不同方向奔跑和战斗,车辆在高速公路上同时正向和反向行驶。

“从制片的角度来看,本片不仅是克里斯制作的最为恢宏的电影,而且其叙事方式是前所未有的。当你注意电影的发展轨迹时,每部电影似乎都是以过去为基础的。因此,这部电影绝对是我们多年经验的产物。”艾玛说。

这是一部“为影院而生”的电影 

主创团队所有人在采访中都反复提到,《信条》是一部为影院而生的电影。

因为疫情的影响,《信条》的配乐是写好各个声部之后,分别发到不同的乐手手中(演奏者们是洛杉矶管弦乐团的成员),他们各自在家里录好自己的声部之后,再寄回给剧组,融合到一起。

诺兰说,在创作过程中,“做每个决定时,我都会想到观众聚集在电影院里,看着大银幕的场景。这影响了我们做出的每个选择以及我们所做的一切。”

092355172501诺兰给男主角的扮演者约翰·大卫·华盛顿讲戏

片中大反派的扮演者肯尼斯·布拉纳说,“所有电影都没有随意拍摄的镜头,但是克里斯·诺兰电影的每一帧,都让你判断故事是否随时会节外生枝。”

诺兰酷爱实景。为了完成拍摄,《信条》剧组去到了七个国家:爱沙尼亚、意大利、印度、丹麦、挪威、英国和美国。

爱沙尼亚:

为了拍摄,剧组修复了位于爱沙尼亚塔林的昂达场馆Linnahall。

这座场馆本来是为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而建的,当时爱沙尼亚还是前苏联的一部分。场馆富丽堂皇,可以俯瞰波罗的海,建筑融合了野兽派艺术与玛雅神庙的风格。

然而,当诺兰团队抵达时,场馆已经废弃了大约十年。工作人员进行了彻底打扫,重建了舞台,抛光了混凝土表面,修理大门,更换了大量的玻璃,修复了现场的照明设备,添置了新的照明设施,还花费了大量时间处理所有观众座椅和地毯。

在爱沙尼亚,还拍摄了片中最有名的飞车戏。剧组封锁了一条六车道高速公里的八公里路段,位于爱沙尼亚人口最稠密的中心区。

片中所有的飞车戏份都是真实拍摄的。也就是说,哪怕是逆向行驶,那也是一辆每小时时速50到60英里的真实汽车。

对于如何反向控制汽车,剧组做了很多测试,组建了一支来自爱沙尼亚、布拉格、英国的资深特技车手团队,在一条废弃的跑道上从头至尾的排演。

演员也都是坐在驾驶位上亲自真实驾驶。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所有的主人公车内或顶部都安装了操纵吊舱,里面隐藏着特技驾驶员,他们是汽车的实际操控者。

意大利阿马尔菲海岸:

这里是剧中大反派安德烈·萨塔尔的居住地。围绕他的戏份,有很多海景拍摄。他的大本营,就是一艘名为“第九行星”的游艇。

这艘游艇是剧组租用的,长73余米,有6个甲板和1个直升机停机坪。为了不造成任何损坏(否则代价昂贵),在游艇上拍戏时,专门有四个人负责保护游艇不会受到任何潜在的损伤。

剧组也在允许的范围内对游艇内部的空间做了一些改造。但是有一个地方无法改装:直升机升降坪。它无法承受萨塔尔的俄罗斯造Mil Mi-8双涡轮直升机的重量。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剧组从东欧找到了一支专业搜救团队,在他们的操作下,直升机近乎未盘旋,看起来轮子好像已经落地,实际上还悬在空中——轮子和升降坪之间的缝隙只有一张纸那么薄。

片中有一场关键戏份是在越南海域上发生。然而,现实中条件所限,这场戏还是在意大利拍的。剧组选择了一些空旷的悬崖,附近不存在意大利式建筑,因此可以当作越南。

他们还在海滩上造了一个小码头,并且重新装饰了几艘意大利渔船,让它们看起来像越南渔船。

印度孟买:

在这里完成了预告片中那个著名的夜间弹射镜头。弹射距离有250英尺高。

桁架建在屋顶上,由超强铝制成,配以坚固的绳索来弹射演员。因为距离太大,弹射实际上是接力完成的,演员先起跳,然后特技替身演员从相邻的7层建筑屋顶上再向上跳。

离开的时候也是一样,主演迈出了第一步,特技替身再接力跳到下面的安全网上。

斯堪的纳维亚:

《信条》一开始,主人公被隔离在一个巨大海上风力发电场的高耸风力涡轮机中,为下一步的行动接受训练,等待着揭开真相。这里的外景和内景,都是在丹麦海岸线以外的波罗的海中的一处风电场上真实拍摄的。

剧组还在挪威奥斯陆拍摄了一天,场景包括主人公与尼尔在奥斯陆歌剧院屋顶的一次会面,以及在城市街道上拍摄了三人关于炸飞机的讨论戏份。

美国: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飞机爆炸戏,就是在位于美国南加州莫哈韦沙漠西南缘的维克多维尔机场拍摄的。

诺兰本来打算用电脑特效来制作这个场景,然而,据说算了算账,结果发现,购买一架退役的旧飞机来实拍,竟然比建造模型和使用CGI便宜得多。

诺兰看中了一架波音747大型喷气式客机。好笑的是,在拍摄炸飞机之前,剧组首先得做修复工作,因为飞机退役后,制动和一些零件都被拆卸掉了。

为了拍摄,制作人还需要从机场和波音公司那里获得飞机起降的许可,还需要波音公司提供飞机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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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想拍摄的镜头涉及“飞机撞击汽车行驶,撞击灯柱,最后撞上建筑物、着火引爆。实际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机场不愿意发生的,”执行制片人海斯利普说。

征得机场的同意后,剧组又不得不让波音公司登上飞机,以证明不会损坏他们的飞机棚或封存的飞机。

“我们邀请物理学家为特技进行计算,询问他们该飞机是否具有如此大的重量、制动力和速度,它停下来最快要多久,以及将在哪里停下。我们向他们展示,如果按下这个按钮,飞机将行驶23英尺并停在那儿,他们终于批准我们拍摄。”

诺兰说,“通过《信条》,我们想强调的一个概念是全世界的人都受到了威胁,我们的人性遇到了挑战。”

“核爆并不是我们能想到的人类可能遇到的最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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