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电影拍3年,背后是这样的细节

金爵奖评委会主席锡兰 给年轻电影人上了一堂干货满满的讲座,一部电影拍3年,背后是这样的细节。

第22届上海电影节已进入尾声,20日,金爵电影论坛推出了今年金爵奖评委会主席、土耳其电影大师努里·比格·锡兰对话的活动。

对于这位导演,钱报记者颇为熟悉。锡兰2011年的《小亚细亚往事》在戛纳拿下评委会大奖,2014年的《冬眠》拿下戛纳金棕榈,钱报记者都在场,当时还在戛纳海边做过他的专访。

20日,锡兰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休闲外套,带着独有的慵懒神情走上台,他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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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剧照

在两个小时的对谈和互动中,锡兰敞开心扉,讲述自己走上电影之路的曲折经历,鼓励年轻人从事艺术创作,并毫无保留地和大家分享拍摄电影的经验。

当这一干货满满的论坛结束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学毕业后陷入迷茫 穷到偷牛奶被抓

锡兰今年60岁,他的作品并不多。到现在一共拍了《小镇》、《五月碧云天》、《远方》、《气候》、《三只猴子》、《小亚细亚往事》、《冬眠》、《铁梨树》八部电影,这次全部在上影节展映,开票后瞬间售罄。

锡兰电影有着独特风格,观众很容易被他电影的深沉、忧郁和诗意打动。而原本学工程的锡兰,他的电影之路可以说十分曲折。

“在我小时候,电影的影响很大,通常看了一部电影,不管好坏,至少会讨论三天。我很喜欢电影,但大学学的是工程。大学第三年的时候我发现不适合做工程师,就开始做摄影。”

但大学毕业后,锡兰就陷入了迷茫期。

“虽然我得到了工程学位,但很困惑,不知道人生该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走。在那个年代的土耳其,大家觉得摄影不可以当饭吃的,只能是一个业余爱好。”

“我先去了伦敦求学,第一个工作是在餐厅做服务生,钱很少。我经常会去超市里偷书来看,偷小磁带来听古典音乐。但有一天我被抓住了,从那以后我就不偷了。因为当时的这种耻辱感,是非常严重的。”

锡兰被抓了两次,有一次是偷牛奶,他被一个15岁的孩子一把抓住,然后推出了店外。“我走啊走,突然之间看到了一面大的镜子,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是和过去那么不同。那一次的经历,教会了我很多。”

羞耻和耻辱感,是生活中的好老师。锡兰说。

36岁才拍第一部电影 深受契诃夫影响

锡兰属于大器晚成,36岁才开始做第一部电影。

“在36岁之前的十年,我都是很迷茫的,是一种流浪的生活,完全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也没有目标,当时看电影也只是一种消遣时间的方式。我在伦敦时,经常一天看三部,从晚上六点一直看到半夜十二点,但也没决定要成为一个导演。”

而真正让他下决定做电影,是在服兵役的时候。

“我服了大概一年半的兵役,因为我不喜欢社交,孤独让我读了非常多的书,这些阅读的过程指引了我,把我引向了电影之路。我发现做摄影不够,需要一些媒介来更好地表达人类的深度和复杂性。我非常喜欢文学,但又不是很擅长文学,因此选择了当导演。”

锡兰坦言俄国文学巨匠契诃夫,对自己影响巨大。

“契诃夫教我怎样看待生活,怎样对待生活。基本上他的故事,我都读了,而且很多遍。他有着独特的视角和方式。对他而言,每一个人都有故事,而且与众不同。我的电影里面,都可以看到契诃夫的影子,都携带了一些他的特点,《冬眠》里两个小故事就来自于契诃夫的文学。”

在鼓励年轻电影人时,锡兰说:“如果你觉得害怕,这是很正常的,这其实会成为动力的源泉,所以害怕是一件好事。不要被害怕所打倒,继续向前走,即便很孤单。如果你感觉不到孤独,那你就不想做电影了,因为做电影就是打发孤独的一种方式。”

拍一部电影要三年?“我在等灵感找到我”

锡兰拍电影很慢,大部分时候,三年才完成一部电影。

“我不急,我不是多产的,不是那种在短时间里拍很多电影的导演。不是我去找灵感,而是灵感找到我。我拍了一部电影,这部电影会影响我,改变我。我要等到这部电影先拍完,改变了我,然后,它会给我指明方向,让我拍另外一部电影。如果我第一部电影还没拍完,就开始写第二部电影,可能我就不那么喜欢我拍的第一部电影了。”

那灵感怎么来?

“灵感没有公式可言的,大部分是一种机遇,一种随意的机遇。写剧本就像一个蒙太奇一样,很多的点子汇聚成一体。开始的起点是最难的,因为你要决定做什么,一部电影要花三年拍,所以一定要是真的让你感到很兴奋又热情的,不然你就没有这些激情去开始了。”

作为一个已经蜚声海内外的世界级艺术片导演,锡兰会拍土耳其以外的故事吗?

“到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不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哪些细节,细节对于导演来说,就是我们表达的语言。比如,我看一个中国人,我不知道他是来自中国的哪一个地方。但如果是中国电影人,通过这个人的方言、穿着、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来自哪里,这些细节都非常重要,我只了解土耳其的东西。”

锡兰鼓励年轻人从事艺术创作,认为这也是一种自我治愈。

“如果你要去坦白一些东西,艺术是一个很好的领地。在这里是非常安全的,你可以去坦白一切,而坦白也是一个治疗。这对于观众以及艺术者、创造者本身,都是一个治愈的过程,我很享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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