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电影发展历程中,不仅有波澜壮阔的长河、星光灿烂的天空,更矗立着一部部引人注目的“高峰”作品。
由中央戏剧学院承办的“电影强国之‘高峰’电影作品的探究、追求和打造”论坛日前举办,依托2021年研究阐释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戏剧影视‘高峰’作品创作建设研究”,邀请电影行业的导演、演员、编剧、学者,为推动中国电影诞生更多的“高峰”作品建言献策。
何为“高峰”电影
中央戏剧学院院长、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戏剧与影视学学科评议组召集人、2021年研究阐释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戏剧影视‘高峰’作品创作建设研究”首席专家郝戎说,一部中国电影史就是中国电影人不懈努力,致力于打造优秀影片的历史。学界认为“高峰”电影应该具备4个基本属性,即思想性、时代性、民族性、艺术性;而“高峰”电影要想经得起历史检验,必须深深根植于人民,所以人民性是其根本属性。
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员、《当代电影》杂志社长兼主编皇甫宜川认为,“高峰”电影的特质有3个方面:表现力、创新能力很强,对后来者有所启迪和影响;能够表达人类的共同情感和普通人的情感;能够对历史、对当代社会有深刻的认知,并有很好的表达。
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是文艺界公认的优秀作品的标准。中国文联电影艺术中心研究员、《电影艺术》主编谭政认为,能做到这些而且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最后沉淀下来的就是“高峰”电影。
如何打造“高峰”电影
北京电影家协会主席,导演、监制、编剧黄建新是第五代导演的代表,曾拍摄出《背靠背、脸对脸》《黑豹事件》等优秀影片,近年来又以导演、监制、编剧等身份参与了《建国大业》《我和我的祖国》《长津湖》等影片的创作。
他认为,要想到达“高峰”必须先到达“高原”,电影的高质量须先有一定数量的积累,培养出一批优秀从业者,包括演员、导演、编剧、摄影等。“到达相应高度后,再集合所有力量,一点一点往上攀爬,才能成功”。他指出,中国电影的基础高度是可以通过努力达到的。比如新主流电影创作,从《智取威虎山》开始尝试,通过《十月围城》《湄公河行动》等不断推进,到《长津湖》获得很大成功。
上世纪90年代,香港电影人以激情和创造力拍摄了大量影片,虽然质量不一,但是后来出现了吴宇森、王家卫等优秀导演。北京电影家协会副主席,编剧、导演束焕认为,这种历史经验值得借鉴。“‘高峰’不是像盖楼一样一层层搭建出来的,而是‘堆’出来的。一吨沙子做自由落体运动,落下之后自然而然会形成圆锥形,最上面就是‘高峰’。”他表示,“我们也要靠大量电影人的忘我投入,最后能够到达金字塔顶端的人会成为关注的焦点,但是不能忘记所有为电影事业奋斗的广大从业者。唯有宏大的基础才能支撑起‘高峰’。”
演员章子怡近年来也从事了导演、制片人和教学工作。她执导了《我和我的父辈》中《诗》的篇章,并且饰演了一位投身国防事业的基层科学工作者,导演和表演都得到认可。她认为,“高峰”表演会让观众念念不忘、感同身受,“演员心无旁骛、全力以赴,把自己的情绪、思维、杂念都抛弃,才能达到一种最投入的状态,造就‘高峰’表演。”
“高峰”电影需要年轻人
现代社会飞速发展,短视频等百姓喜闻乐见的网络视听节目形式对电影产生了一定影响。束焕的作品很多是贴近生活、大众喜闻乐见的喜剧创作,包括电影《人再囧途之泰囧》《港囧》等以及许多春晚小品。他认为,短视频倒逼喜剧电影创作更加纯粹,“无厘头、纯搞笑的内容其实拼贴不成一个作品,喜剧电影必然回归到戏剧传统,更关注人物,更讲求剧情的完整性”。他指出,电影跟戏剧相比有一个明显的短板,就是不便尝试,“唯一的办法是进行集体创作,团队中尽量吸收更多的年轻人参与”。
黄建新说,电影一直是一种年轻人勇于加入、勇于推动的艺术形式。“年轻人永远会对上一代的作品表达不满,这是电影发展的根本动力。我们当年也总想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这是年轻人的普遍心态”。
作为传承链条中的年轻电影人,演员刘昊然说,青年人、青年演员具有求知欲、探索欲、好奇心,而且无所畏惧。他曾在一部影片中饰演粟裕将军,“影片中的粟裕将军19岁,他们挑战那个时代的权威,去开创一个新的世界。当时我也是19岁,但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和想法,表演中只能无限放大自己”。他表示,自己曾经总想演和自己性格不同的人物,“希望大家看到演员不同的侧面,希望有所突破。但这几年更多地思考自己出演的影片、饰演的角色到底能给观众传递什么,这是我的成长和进步”。
章子怡从影以来,曾经与很多著名导演合作,如张艺谋、李安、王家卫等,他们的影片不少堪称“高峰”作品。章子怡表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其实自己19岁出演第一部作品《我的父亲母亲》时也没有准备好,但是在实践过程中一直没有放弃从各方面加强积累。“年轻演员要努力做好自己,尊重这门艺术、尊重自己的选择、尊重导演的选择,把给你的任务完成好。”
“高峰”电影须与时俱进
皇甫宜川列举了他心目中国产电影的优秀作品:《小城之春》《马路天使》《一江春水向东流》《我这一辈子》《大闹天宫》《黄土地》《红高粱》以及近年来的《长津湖》《中国医生》等。他表示,这些影片启示我们,一方面要潜心进行创作,沉浸到作品里面,沉浸到人物角色中,沉浸到要表达的情感中,才能创作出好作品;另一方面,“高峰”作品不是孤立的,它们一定是被包含在大量同时代作品中的。“每一次创作高潮都会诞生一大批优秀电影,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八九十年代,乃至于新世纪以来都是如此。”
导演郑大圣认为,越高的山峰越得落在实地,“‘高峰’与否从来不是创作者自我命名的。创作者跟时代相互遭遇,相互选择,电影要与时代偕行、与时俱进,还将经受时间的考验。”编剧、作家兰晓龙表示,创作者要潜心前行,其他的就留给时间去判断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