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时代的电影短片出圈了吗?

因为疫情,短视频与电影短片的界限,或许已经逐渐模糊。

和大多数影迷以及行业从业人员一样,拍sir片荒了。

虽然接近五个月没去影院观影,但2-4月份还是能有不少影片,包括《大赢家》《隐形人》《狩猎》《惊天营救》《绅士们》等等,可以满足影迷与观众的需求。

但从5月开始,即便是在网上看电影,也成了奢求。随着影院开门时间的一拖再拖,电影从业者们甚至在网上谈论新片的素材都没有了。

眼巴巴看着东亚其他电影市场陆续复工开业,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转发一个个省相关部门允许电影院复工的条例,最终凑齐31个。

好在,最近几部电影短片火了起来。有皮克斯首部以LGBT群体担任主角的动画短片《出柜》、桑德伯格导演夫妇居家执导恐怖短片,甚至徐峥、黄奕主演的程耳导演21年前的毕业作品《犯罪分子》。

短小精悍的电影短片,在2020年特殊的疫情时代,酝酿着电影的新一轮变革吗?我们根据短片类型,来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聊聊。

毕业短片:政策红线,越来越严

徐峥最近又火了一把,不是因为《囧妈》余波,而是一部21年前的电影。

这是程耳导演23岁在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毕业作品,31分钟时长的《犯罪分子》,甚至被不少媒体称为“北影史上最牛的学生作品”。在这部短片里,程耳导演呈现了1999年的上海城,我们见到了早在27岁就“光头”的青涩徐峥,见到了22岁同样处于毕业季的黄奕,见到了放在今天难以想象的“犯罪分子胜利出逃”的政治不正确结尾。

而就在该片重新回到观众视线后不久,又一则新闻让毕业作品引发了业内的集中讨论。

▲北京市委巡视组针对北京电影学院的巡视意见

5月22日,北京市委巡视组发布了针对24所市属高校的巡视意见,其中特别提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巡视意见官话较多,而根据巡视意见,网传巡视组指出电影学院人才培养有严重问题,导致学生拍摄的毕业作品灰暗,与社会主义文艺要求相距甚远,必须整改。

这也引发了相当一批业内从业者,尤其是内容创作人士的担忧:作为中国电影导演人才最重要的培养基地,对学生导演毕业作品短片的“审查”,是否也意味着对电影创作的“连根拔起”呢?

广告短片:大牌导演的试水之地

从陈可辛用iPhone X拍摄的《三分钟》,到许鞍华为支付宝拍摄《七里地》,再到贾樟柯用iPhone XS拍摄《一个桶》,大牌导演拍摄广告短片愈发流行。

实际上,电影导演接拍商业广告短片的现象由来已久,除了前面提到的许鞍华、贾樟柯、陈可辛,还有李安、张艺谋、冯小刚、王家卫、侯孝贤、吴宇森等知名导演也都有接拍过商业广告短片。

同时,包括苹果、可口可乐,甚至支付宝、抖音、快手等品牌,也都会选择在1-2月春节期间推出自己的广告短片,借助节日效应以及电视媒体在春节期间的短暂复苏,以期获得较以往更多的流量曝光。

因为今年疫情的特殊性,广告短片也主要集中在1月疫情爆发前。通常来说,广告短片的时长较短,一般控制在3-8分钟,经过二次剪辑后甚至可以缩短至30秒到1分钟以内,方便在电视、户外大银幕以及流媒体平台进行传播。而今年宁浩为宝马汽车拍摄的《巴依尔的春节》则较为特殊,22分钟的片长也让该片拥有相对完整的人物角色以及故事线,对比其他时长较短的广告片5-6分的较低评价,宁浩导演的这支短片却收获了不少影迷观众群体的青睐。

在一个成熟的市场当中,电影导演接拍商业广告,其实是一个相互借力的过程。广告可以借助导演的知名度达到更大范围甚至跨圈层的传播推广,同时与电影导演的合作也无疑是一次为品牌提升逼格的镀金之旅。而对于导演来说,可以将品牌意识巧妙地融入广告短片中,并收获更多商业市场的美誉,也有利于导演在商业探索上的良好发展。

但若要是说今年真正的出圈营销,还得看B站。B站在五四青年节推出的《后浪》以及520毕业季推出的《入海》,也给短片营销提供了新的思路。

广告短片,不仅仅可以是故事片,还可以是演讲短片甚至于MV。

创作短片:品类多样,可商业化

正如何平导演所说,因疫情导致停摆的中国电影业,不仅仅只有影院的停滞,还有制作业的停滞不前。

虽然大多数剧组仅仅停工了两个月,在三月份就已经逐渐复工,可以说疫情本身对剧组的影响有限。但疫情的后续波及效应,比疫情本身更大,因为电影市场的停滞而导致资本持续看低,从而导致不少电影在制片阶段筹资困难,原本多部预计今年开机拍摄的项目,也遭遇了投资方的降维打击。

在疫情期间,短片创作也成为了不少导演除了打磨剧本之外,唯一能创作的内容。

相对于广告电影短片动辄百万级甚至千万级的制片费用,导演个人创作短片一般成本极低,几千块到几十万成本不等。

靠拍摄短片《关灯以后》成名的大卫·F·桑德伯格,在家闭关隔离期间,重新拾起了老本行,拍摄了《暗影》《不是独自在此》等恐怖短片。近年来一直在为电影行业助力呼吁的贾樟柯导演,也用手机拍摄了短片《来访》,大卫·林奇也推出了筹备超过4年的实验性动画短片《火》。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导演极具个人风格的创作短片仍将持续。导演拍摄短片的功力或许也能影响未来商业电影的规则,毕竟去年国庆档票房冠军《我和我的祖国》的本质也是7部短片的合集,今年《我和我的家乡》也将把这种风格持续下去。

疫情短片:特殊时期的全民作品

在1月底武汉疫情爆发的同时,各路媒体也开始奔赴武汉,开始了疫情相关纪录影像的创作。

这其中,有电视新闻节目的创作,有纪录长片的创作,但更多的则是纪录短片。随着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发展革新,影像也终于不再是专属于“少数人”的权力。从2月中旬开始,越来越多的纪录短片释出,这其中既有人民日报、广东卫视等官方媒体,也有凤凰网、清华清影工作室和快手等民间力量。

除了单集的纪录短片外,B站出品的《在武汉》、花总制作的《口罩猎人》等多集的纪录短片,也具备短片易于传播、移动端观看等优点,从而获得了不错的线上关注度。

而在纪录片创作高峰之后,有关于疫情的故事片也进入了创作阶段,由博纳出品电影《中国医生》目前已经处于创作阶段,有望在明年暑期献礼档上映。

流媒体短片:

真的只能是电影番外的边角料吗?

近几个月,Disney+上线了皮克斯的多部短片,《冰雪奇缘》系列也释出了超短动画短片剧集——《与雪宝宅家》。

这其实是由于Disney+原产内容匮乏所致,自去年11月12日正式上线以来,Disney+虽然拥有着迪士尼海量的版权库,但基本都是老片,原创内容除了《曼达洛人》之外,无论是新《歌舞青春》《小姐与流浪汉 》《多戈》,反响都不温不火。原本被寄予厚望的《猎鹰与冬兵》则因为疫情停拍以及漫威布局的规划,大概率会被延期至年底。因此,受疫情影响较低的动画短片,也就成为了Disney+短期内唯一拿的出手的项目。

与已经深耕流媒体平台多年的Netflix以及Amazon、Hulu不同,迪士尼、苹果以及HBO虽然拥有强大的版权库,但是平台的原创内容仍然较少,为了抢占市场提前杀入全球流媒体的白刃战中。

和Disney+的策略一样,Apple TV+的《我们在这里》动画短片也已经在4月地球日上线。

然而,相比原创精品剧集以及原创网络电影,原创短片注定只能成为流媒体平台原创内容的补充,无法真正成为主流。在疫情过后或许不再作为平台的季度、月度主打项目。

但对于新平台来说,电影短片真的不入流吗?

平台助力,电影短片要翻身做主人了?

与电影和电视剧不同,片长通常在三十分钟以内的短片,至今仍然没有属于自己的“江湖地位”。

无论在中国还是海外,电影和电视剧都拥有各自的行业工会、行业奖项,这与两大内容载体都拥有一个较为理想的盈利模式密不可分。对于有着扎实作业基础的电影和电视剧行业,动画短片则不具备这些条件优势,所以目前也只能处于一个相对尴尬的境地,望而未及。

也正因如此,没有内容盈利需求的毕业短片和广告短片,仍然是目前短片创作的主流。而纯粹的内容创作短片,只能是新人导演的敲砖作或是大牌导演的玩票、实验性质作品,无法形成商业上的稳定内容输出。

例如大鹏导演在2018年执导的《吉祥》,虽然获得了当年金马最佳短片奖,并且豆瓣评分高达8.0分,然而至今仍然未能与普通观众见面。大多数短片,最终的选择也只能是上线视频网站。

或许在未来,电影短片也会拥有新的媒体渠道。今年4月6日,在2018年筹备之初就获得资本持续关注的Quibi上线,与其他流媒体不同的是,Quibi平台上无论电影还是剧集还是综艺,都是被分割成10分钟一段的小块儿,并且仅在手机上可观看,是名副其实的“手机小电影”平台。

因为疫情,短视频与电影短片的界限,或许已经逐渐模糊。抖音海外版近半年进行了持续的人事调整,有意向在内容产业做出突破。而快手甚至上线了多部可以3块钱看一部,进行分账的“快手小电影”,无论内容质量如何,这种盈利方式对短片行业格局也起到了积极地推进作用。对于未来电影短片的出路在哪儿,我们也将持续关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