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在三声主办的第五届中国新文娱·新消费年度峰会上,导演李霄峰、爱美影视CEO李亚平、映美传媒联合创始人、COO高锐、导演董润年以及淘梦创始人、CEO阴超围绕网络电影与院线电影的融合这一主题展开了一场圆桌讨论,华夏电影制片经理、多家知名媒体专栏作家陈昌业担任主持人。
过去两三年的时间,关于院线电影与网络电影融合的状况已经有比较激烈的讨论,今年因为疫情尤其是海外疫情的严峻,让情况变得更加迫切。在论坛中,嘉宾们重点围绕在融合这一主题展开了讨论。
“每一个电影可能有自己的命运在,网络已经是一个新时代了,我们现在就身处其中“,李霄峰导演的《灰烬重生》是今年6月在优酷上线的,《风平浪静》则正在院线上映中。
李霄峰对《灰烬重生》还有的一点遗憾是,如果它能在影院上映,观众可能会对其中的制作技术有更充分的感受,因为他在电影播出后发现一个问题,很多家庭电视与电影荧幕在色彩呈现上还是有色差的;《风平浪静》就避免了这样的问题,在影院的环境里,观众是更充分的感受到电影的音乐与音效的。
李霄峰希望无论是电影的投资方还是观众,都能够意识到一件事,其实电影是个技术,没有技术就没有电影。
高锐则谈到从资金与市场的变化来看,今年能明显感受到院线电影与网络电影融合的加速,而在这个过程中,网络电影的团队需要学习院线团队把自己的专业程度不断提高,不断学习怎么制作更精良,怎么把故事讲更好,院线电影的团队也需要学习网络团队如何在情节与节奏上更抓住观众。
还有一点,院线要转网,需要搭建数据系统,去了解流量从何而来,如何抓取,如何考核ROI……做过这些试验后,任何一个作品都可以在互联网找到它的区间,找到它的分众人群。
在阴超看来,网络电影就是电影,跟院线电影是一样的,他更希望它们是一致的,可能在类型上有些不同,但在节奏与在制作上应该更趋同才是对的;而在观影人群上,他认为院线电影的观众与网络电影的观众之间并不存在很大的割裂,而是存在重叠。
在他的判断里,未来两到三年,网络电影会与院线电影实现一个融合,在付费点播的模式或高会员模式下,必然需要好的品质供给,一种是画面感的品质,一种是类型方面或剧作的品质。
董润年也认同融合正在发生,并且进展的节奏要比想象中还快,传统的院线电影,上片有档期,同一个档期,能够排多少部电影是有一定的限制的,包括一部电影的排片量都是有天花板的,而互联网解决了这个问题。
还有一点是,基于国内的人口基数,任何一个小众平台都应该有绝对数量的观众,怎么能够让这批观众找到他想看的电影,怎么让这些电影找到他目标人群观众,网络大数据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
李亚平则说,从创作者和观众的关系上来讲,她个人可能未来会在流媒体上做类似《春潮》这样的文艺向电影,因为《春潮》让她在互联网上看到了观众,让她就像在舞台剧的剧场里一样,面对面的听到了观众的声音。
以下是由三声整理的论坛内容:
主持人(陈昌业):对于今年来说是一个很特别,也是很重要的一个话题,就是关于院线电影和网络电影融合的状况,实际上大家也都注意到,虽然在这个窗口融合的问题上,过去两三年的时间已经有过比较激烈的讨论,但是今年因为疫情的状况,特别也是在海外的更加严峻的情况,让事情变得更加近在眼前。
李霄峰导演在这个事情上面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会不会对前面的作品有一些无奈,对后面的作品的情况更兴奋一些?
李霄峰:《灰烬重生》实际上在网络播出的时候,那天早上10点播出的时候,我们家同时开了5个屏幕,两台手机,两台电脑,还有一个很大的电视。我把我的声音指导吴克叫到家里来,完整的听了一遍,看了一遍,觉得技术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我才真正的放心。
李霄峰
但我觉得每一个电影可能有它自己的命运在,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无奈的,因为实际上网络已经是一个新时代了,我们现在就在一个新时代里面,如果说在《灰烬重生》上我有一点遗憾的话,是因为它如果在影院里边,大家可能会对它的制作技术感受的更充分。
其实如果你不走这条路也不会发现问题,只有走过去才会发现问题,实际上我们就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现在家庭电视跟电影荧幕在很多色彩上是有色差的。
当时还跟优酷在德国的总部技术测试讨论了很长时间,三星的电视跟日立的电视,它有各种各样色彩上的不同,但那个是我们管不了的。
我其实挺想借这个机会呼吁一下,希望无论是电影的投资方,还是观众都能够意识到一件事,但其实电影是个技术,没有技术就没有电影。
《风平浪静》如果说得到了一些舒展,是因为电影的声音与音乐,只有在影院这个环境里面,它可能会让观众感觉到更充分。
主持人(陈昌业):对,其实大家能够感受到一个创作者,因为对于电影的创作里面,其实包含的不只是看到有一个故事,还有这样视听上更加细致的技术上的一些苛求,包括李导演也是第一次触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屏幕之间的差异,是存在一些遗憾。
亚平总因为今年也是面临了同样的一个问题,从结果上你怎么看待这种变化和现在看到的效果?
李亚平:李霄峰的关注点和一个制片人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可能《春潮》那天上线的时候,我一直在看,我说爱奇艺请问我们在哪?观众打开爱奇艺为什么就没有立刻看到《春潮》的页面?我们问的问题是不一样的。
李亚平
就《春潮》而言,我们其实走的比李霄峰导演的作品走的更早一点,还蛮有挑战的,甚至也有质疑的声音,我自己心里想的是挺明白的,首先我们是一部文艺片,而且当时因为市场投资环境的原因,当时只有我们一家投资了这部电影,我个人的压力和对一个作品的这种爱惜和感同身受的这种感觉,比如我希望它完成,我希望它能够跟观众见面,这种感受的驱动还是挺强的。
所以我们其实是2017年就拍了这个电影,中间就一直在跟市场如何去碰撞的过程当中,可能投资上它不是很受青睐,我们也想象了一下,即便2019年我们在上海电影节一个最佳摄影奖,但是还是找不到发行公司,没有人愿意发行,这个还蛮痛苦的。
像李霄峰导演很用心的想在作品中实现的很多东西,包括他刚才提到的这些技术方面的用心,但是你无缘跟观众见面的话,这些东西都无法实现。
今年疫情之后,我今年看到爱奇艺一些上线的作品,我是有点动心的,既然像海外的流媒体,他们的电影内容走的那么快,其实也为我们国内电影生产环境做出了一些实践和模型,为什么我们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呢?
但是我们随之而来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春潮》在电影院都没人看,在网络上还会有人看吗?
我们当时讨论的也是非常激烈,《春潮》这样的电影很闷,我们家里就是三口人,我、我老公和小孩,他们俩都不是这个受众,他们俩都特别特别反对我做这件事。
我老公到现在都没有看过这个电影,小孩他就说妈妈你应该看一下《海王》,漫威的电影,你看看人家电影开场是怎么开的?你们这个电影一开场是一个大脸,她想干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这些事情放到网络上,大海捞针,包括今天有很多做网络电影做的非常非常成功的同行,我们电影海报放在非常成熟的网络电影的海报旁边,其实大家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我觉得这些是我3、4月份非常纠结的一个阶段。现在,我觉得我觉得我找到了一些答案,我们再慢慢讨论吧。
主持人(陈昌业):面对这样一个形势,大家其实也会有些心动,当然也遇到了问题,艺术电影的受众相对狭隘这个问题,不只是小屏幕上会面对到的,大屏幕上也会面对到的。
高总,从您的角度看,有没有可能让做院线电影的同行们去尝试网络电影,因为我所知道的是,有一种说法实际上网络电影的观众和院线电影的观众可能并不完全相同,或者相同的部分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吗?
高锐:从受众的角度来讲,确实还是会有一定的区分。从网络电影来说,美国有网络电影,中国也有网络电影,但是走了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路径。美国在做的时候,网飞直接砸重金,然后顶级的导演、顶级的制作来做,中国的网络电影是从下向上的,2015年前后从微电影开始做的,院线的团队进驻的还比较少。
高锐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情况呢?其实是跟我们2015年遇到的中国的一个红利是相关的,大家现在知道拼多多,知道快手,但是快手5个亿用户的时候,其实你可能还不知道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平台。
2015年开始其实是非常元年的一个时代。原来上网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你需要牵网线,你需要去网吧,你要买一个设备,后来买一个手机你只要有WIFI就可以上,所有原来的没有上线没有连接到互联网的这些用户,他上线了。
从2015年到今年,这5年的时间,网络电影的公司,吃到这部分的红利了,所以它其实本身用户的结构上还是会有一些本质上的不一样。
刚刚说院线电影的团队什么时候会接入进来?我觉得现在正好是一个融合的阶段,特别是今年是一个特别特殊的时间,今年年初疫情爆发以后,很多院线的制作公司的项目就暂停了。
原来我们作为网络电影公司想找一些顶级的特效团队,院线的特效团队去做,人家是不接这个活的,今年突然有时间了,可以来接这个活了,但是7、8月份突然说我们这个项目还是要放弃了,我们可能还不能完全做这件事情。所以从院线制作这一端来讲,它其实还是有一个区分的。
但是最后他还会说一句话,我们团队考虑专门针对网络电影拿出一个小团队,来去做这方面的尝试。所以从制作端来讲,其实这个融合从今年开始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速度在进展。
然后在创作者这端,目前还没有贴的特别紧。目前网络电影的创作跟院线的创作,其实是在走向两个方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但是有一个部分现在正在融合,首先是演员,原来我们找院线电影的演员难度是非常大的,最早进入到我们行业的其实是香港比较早期的这些演员,他们的思路转换的速度特别快,所以早期你会看到很多香港比较熟的演员很快进入到网络电影这行业里了。
国内的演员进来的速度稍微慢一点,今年为什么就突然进来了?比如说我们前段时间做了一个项目叫《张三丰》,男一是刘烨,女一是柳岩,他们之所以能来,是因为我们提前给他看了导演的作品,他对这心里有底了,对制作的环境心里有底了。
第二个是钱我们给的起,原来2015年的时候,我们做一个网络电影50-100万,现在动不动就是两千万,包括阴超的戏,可能还有更高的。就是整个网络电影水位在往上涨,今年至少有两个是五千万以上的。我那天盘了一下,今年一千万收入以上的网络电影现在有60多部,已经大大的超出之前我们对今年整体的一个预期了。
所以资金、市场的变化,所有东西都在往里面去转移的时候,这个融合就在今年发生了一个非常快速的变化了,而且前段时间我们去参加网络电影的一个峰会,当时台上的嘉宾有很多原来是老电影人,其实他们越来越明显的开始关注这件事情,我觉得融合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还有一件事情,今年大家谈的比较多的是PVOD的模式,就是单点付费的模式,一旦在环境中形成,其实跟院线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在网上还是院线放,放的时候还是你自己要不要付这个钱的问题,它就完全是制作端向C端的转换,这个跨出去之后,这个界限就更模糊了。
所以从我的观点来讲,可能融合就是时间的问题,然后网络电影的团队其实需要把自己的专业程度不断提高,不断学习怎么制作更精良,在创作端怎么把故事讲更好;其实院线的团队也是需要学习网络团队的东西,学习在节奏上情节上更抓住观众。
其实院线的制作跟网络电影的制作有非常大的差距。打一个小的比方,院线是在暗空间观看的,网络电影是在明空间观看的,就这一件事情它的调色对比就不一样,包括网络电影70%用手机观看,他的跳出率是非常高的,所以在节奏上情节上更需要抓住他。
还有一个部分,可能是院线要转网需要了解的一件事情,就是网络像一个黑匣子,它的流量来源你很难知道。
像我们这样的公司,其实从2015年开始做的时候,就开始搭建自己的数据系统,去了解这些流量是哪来的,自己要抓取的用户是怎么抓取到它,找到一个位置,它的ROI考核是怎么样的,当你用大量的产品做过这些试验的时候,你了解这些东西的时候,任何一个作品都可以在互联网找到它的区间,找到它的分众人群。
主持人(陈昌业):接着问一下网络电影的阴超总,同样的这样一个情况,关于观众是什么样的,以及刚才其实高总也分享了他的网络电影观众,他们的观看环境是一个所谓明空间跟暗空间相对的,还有包括人口上的区别,因为这对于我觉得未来更多愿意转网的电影人去面对这样一个创作的媒介吧,未来是这样,播出媒介可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阴超:我最近的思考有一个巨大的转变,在这一年多中我一直想网络电影跟院线电影是一样的,我想表达的是,其实我更希望它是完全一致的,同样的节奏,同样的故事。可能类型上有些不同,但是我觉得在节奏上,在制作上,应该更趋同才是对的。
阴超
说到网络电影,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网络电影在手机上,院线电影在暗空间上,后来我想了一个问题,难道手机上爱奇艺就没有院线电影吗?院线电影在手机上就没有人看吗?好像也不是,如果问到院线电影的观众和网络电影的观众有没有区别的时候?我认为是没有区别的。
而且我们发现一个很小的问题,就是院线电影的观众,如果他们都是电影观众,他们还有很多竞争对手,比如游戏、密室逃脱等等,从技术角度来说,我也是觉得我们看到的比如说人数,我们随便举一个例子,一个十个亿的院线电影,大概是三千万的观影人次,它上网络的时候估计还能有两三千万,有五千万人次的观看,网络电影就只有一千多万,这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
所以在我的猜测当中和我看到的数据当中,其实大多数的人还是因为看网络电影因为无聊,我看到了一个好莱坞的片子,我看到了一些中国好的电影,然后我有更多的时间,我就看一个网络电影。当然也有例外,一些真正爆款的网络电影,真正有诚意的作品,他可能直奔主题而来,直接看这个片子,这其实是极少数的爆款,更多的是我会在多余的时间看一些片子。
这是我对人群的一个思考的问题。所以我并不认为他们有极大的的一个割裂在,而且更多的是有一个重叠在,他们都是喜欢电影的人,看网络电影同时也会看院线电影。
但是未来是怎么发展的?在这个当下,在疫情大背景之下,大多数人都会搞长期主义。所以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未来两到三年,网络电影会和院线电影做一个融合,因为在这种付费点播的模式或者高会员模式下,必然需要好的品质供给,一种是画面感的品质,一种是类型方面或者剧作上面的品质。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更关注的并不是互联网跟院线电影的区别,我们这次疫情之下最大的收获是希望收获更多年轻的导演和更多院线伙伴愿意跟我们合作,比如美国毕业回来的导演,英国毕业回来的导演,他们一开始拥抱互联网,跟我们一起合作。
走到你希望打动一个人观看你片子的时候,它不一定是名场面,可能更多的是共情的事情,所以我们发现我们一定要讨论网络电影跟院线电影区别的时候,不如说我们应该更多关注电影的本质。
我们希望把网络电影作为一个很好的平台,去当做培养年轻导演,我们把长期主义秉持的坚实一些,目光更长远一些。因为我们发现中国电影在很多类型还是很有局限性的,在院线电影来说,它的题材还是比较窄,爱情、喜剧,很多军事战争片类型还是比较少的,或者是怪兽。我就自己设想,中国会不会有金刚、变形金刚这种片子,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吗?
会有的,但是谁来做呢?这些导演我们怎么找到他?培养他?这是我们在更多思考的问题,如何从创作者本身出发,我们假设那个平台不管是院线还是网络,那个关注度还是一样的。
主持人(陈昌业):我发现疫情过后他们获得了很大的红利,一方面有大量的制作元素涌入,包括也能够找到更多的年轻导演,包括他们类型上也希望更多的开拓,而且实际上大荧幕上的类型,现在看起来要比网络电影的类型要相对窄一些,也有一些实际的状况。
问一下润年导演,因为润年导演现在还没有自己的作品进网络电影渠道的,自己有没有想过关于这样一个未来的前景,或者说有没有为这么一个小屏幕专门创作的可能性 ?
董润年:其实一直在想,非常想。就像刚才几位都提到了一个观点,这个已经不是一个我们讨论它对错或者怎么样的问题,这是一个已经在发生的一个融合,这是所有传统院线电影和网络的融合,我觉得确实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的进展比我们想象的节奏还要快。
董润年
现在整个这几大互联网视频网站,他们都各自发展成为了超大院线了,不管是单片点播、付费也好,还是VIP的模式也好,实际它本质上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院线了,而且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我们传统的院线电影,我们上片有档期,同一个档期,能够排多少部电影是有一定的限制的,包括一部电影的排片量都是有天花板的,但是互联网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们中国这么大的一个人口基数,这么大一个上网的人群,其实理论上讲,任何一个小众题材都是应该有绝对数量的观众,怎么能够让这批观众找到他想看的电影,怎么让这些电影找到他目标人群观众?我对大数据真正的期待在这,从逻辑上从科学上讲感觉是应该可以做到的。
其实这也是每个创作者对互联网,对网络电影最大的期待,这也是我将参与到互联网电影创作里面,我最觉得兴奋的一点。
还有一个问题,我其实每天也看在互联网上看很多电影,包括现在一些新的网络电影我也在看,出来新的节目我基本都看了,确实现在有一个问题,现在在创作上我觉得重复性有点高,一旦有一个成功类型,包括一个成功的题材以后,大家很容易快速的去复制它这个成功。
但是我觉得从创作角度来讲,一旦进入到一个复制成功的阶段,其实是很危险的。
因为对真正创作者,他的第一步就是创新,一定要做新的东西,互联网最初起家也是因为它提供了无数新的东西给大家,我觉得这个不管是我将来进入到网络电影的创作,还是说其他各位已经在网络电影上取得了巨大成功的创作者,都是应该去努力争取的,不能去复制我们的成功,要去努力的创新。
主持人(陈昌业):问李霄峰导演,因为刚刚导演说其实他很关心观众的反馈,在互联网上这种数据反馈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直接的东西,这种反馈很直接,《灰烬重生》里面有没有一些来自于观众反馈的东西?
陈昌业
李霄峰:刚刚润年导演说的创新那个事是特别重要的,比如说润年导演《被光抓走的人》,里面对这个时代的情感探讨,那个是要有人去做的。其实我自己的第一个电影,那一年票房才一百多万,但是它最受欢迎的地方是在B站,我去看了B站所有的弹幕,每一个小孩都特别懂这部电影。我那时候特别意外。
然后《灰烬重生》我没有怎么看观众他的反馈,但是我确实特别同意刚刚润年导演说的,其实我自己也很想去尝试一下,就是在网络端直接发行这边,因为那个对制作上来讲,它的制作形态是不同的,包括剧,其实都是制作形态不同的,包括电影语言肯定要发生变化。
我觉得无论是网络还是院线,其实从内容生产的角度来讲,我觉得是有很多路走是可以行得通的。
主持人(陈昌业):很想问一下,刚刚有嘉宾提到了关于PVOD的模式,我理解这种单片付费的方式,对于更多院线电影的同行们能够进入这个行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反过来对于网络电影的从业者或者制作人们说,把这个东西量再提高,水位涨的再高,也是一个重要的前提。
比如说亚平总有没有跟平台在《春潮》这个项目上,或者其他项目上探讨过这样一个方式的可能性或者难的地方?
李亚平:这个确实是制片人会比较关心,因就传统的网络电影的模式它已经跑的非常成熟了,如果我们坐在这里讨论我们想通过流媒体这样一个平台,给观众提供更多多样化电影内容的话,包括像刚刚阴超总大家都已经意识到的市场诉求,其实它还有很多需要在市场上磨合的。
当时《春潮》就是面临几种情况,网络给你一次性付多少钱,把版权拿走,还有一种观众看一次就给你分享分享多少钱,这个东西对我来讲我觉得特别容易接受,为什么?因为我们原来做电影就是这样的。
我们拍一部电影的时候,不管你花多少钱,你根本不知道多少人来看。我觉得大部分电影制作公司,它反倒会比较呼吁这种形态。
从创作者和观众的关系上来讲,我个人因为可能未来会在流媒体上做类似《春潮》这样的电影,也是因为《春潮》让我在互联网上看到了它的观众,这个真的很意外。当时我们讨论要不要在上面的时候,其实是完全没有信心的。
但是后来我们在弹幕上都看到了我们的观众是谁,我们就像在舞台剧的剧场里一样,面对面的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所以我就非常坚定的相信在流媒体前面坐着很多很多喜欢看类似《春潮》这样电影的观众,我们也会继续再做这样的影片。
主持人(陈昌业):高总,这种形式对于网络电影来说,或者我们迈向这个台阶将来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因为我听到过一种说法,平台也不足以帮助制作者做那么大批量,或者接近于院线电影这种高成本的制作水准也好,或者制作的资金量,是不是存在这样一种情况?
高锐:这个事情肯定有一个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其实速度是很快的,首先数据会知道这个事情的发展,比如《春潮》这部电影我也很喜欢,喜欢这个的电影的人愿意花多少钱看它,这个时候有一个定价的问题,不喜欢的你免费给他看他也不看,喜欢的你让他花十块二十块他也愿意看。
当我们的数据颗粒度越来越小的时候,其实就能找到这个东西的答案了。我们目前的数据颗粒度整体来说还是太粗糙,颗粒度要小到什么程度呢,比如我爱看文艺片,比如我在豆瓣有对文艺片各种各样的表达,这个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愿意付出的成本就会高,在这件事情上就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另外,实际上还有一件事情,本身宣传方式会有一个不一样,咱们原来传统的院线宣传方式还是铺,铺完了以后你并不知道这些人从哪来的?互联网是知道这件事从哪来的?你怎么把它能保存下来?如果一直做艺术院线,你保存了一批人又一批人,你沉淀下来自然就会有收益了。
所以它是有一个过程,但是这个过程速度挺快的,我们并没有把人群分成低线高线,互联网其实已经占到9亿多网民的量,他们都是网上,只是你抓取他,怎么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