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化下坠,“赌神”走向黄昏

李焕英救不了北京文化,封神能行吗?

毫无疑问,《你好!李焕英》是2021年春节档电影的最大赢家。电影不仅带火了导演贾玲、演员张小斐,也让人注意到它的出品方北京文化。 

2014年转型进入影视行业后,北京文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爆款收割机”。在《李焕英》前,它也是《战狼2》《流浪地球》的出品方,内地电影票房总榜TOP4里,北京文化参与出品了3部。 

这一次,北京文化再次押宝成功,《李焕英》已在中国内地拿下50多亿的票房,还将在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上线。 

《李焕英》亮眼的成绩,依然无法帮助北京文化走出泥潭。 

2月18日的公告指出,截至2月17日24时,电影票房约27.25亿元(含服务费),北京文化从中获得的营业收入约为6000-6500万元。 

这份公告侧面解释了为何第一出品方北京文化的收入较低:北京文化委托了第三方公司对《李焕英》进行保底发行,保底票房收入为15亿元。 

据《上海证券报》采访知情人士,此次《你好,李焕英》采用的是超出部分按比例分账的模式,也就是说,超出15亿以外票房的大头都归参与保底发行的公司,北京文化能拿到的就很少了。 

另据恒腾网络公告,该片保底发行方为猫眼娱乐与恒腾网络子公司儒意影业,这两家公司也是《李焕英》的第二、第三出品方。 

《李焕英》出品公司 

《李焕英》带来的收入,难以弥补北京文化的账面亏损 。财报显示,在连年亏损的情况下,流动资金从数亿降至千万,而其逾期的贷款接近6亿。 

频频押中爆款,让北京文化在影视行业拥有了有空前的存在感,但精美的外壳早已掩盖不住这家公司的重重问题。 

第一场豪赌

北京文化前身是京西旅游,它的故事还得从上个世纪讲起。 

1994年,京西旅游与门头沟旅游局、农林局签署了为期 25 年的承包协议,拿下灵山、妙峰山、百花山、潭柘寺、戒台寺“三山两寺”的经营权。 

京西旅游前后四次尝试与房地产公司进行重组,前三次都失败了。2005年,和北京昆仑琨的重组终于完成,后者是门头沟区永定镇冯村经济合作社的独资企业。资产重组后,京西旅游更名为北京旅游。 

2011-2013年,北京旅游公司营业收入逐年下降,从1.76亿降至1.62亿,“三山两寺”的经营权也将于2019年到期,管理层开始酝酿转型。 

与此同时,万达影视总经理宋歌离职创业,回到了自己于2010年创办的光影瑞星(后更名为北京摩天轮影视)。 

在这之前,宋歌参与投资了多部高票房电影,履历精彩。 

2005年,宋歌开始投资电影,锚中了当年的票房冠军《七剑》(8345.3万元)。但据说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高达1.4亿,未能回本。 

2008年,宋歌成立完美时空影视公司,投拍《非常完美》,该片于2009年上映,票房过亿;2011年,宋歌乘胜追击,主导开发的小成本爱情片《失恋33天》上映,以1000多万的投资,豪取3.5亿票房,投资回报率高达30倍。 

《失恋33天》剧照 图源:豆瓣 

在《失恋33天》项目开发期间,宋歌离开了完美时空,加入万达影视担任总经理,参与了《北京爱情故事》《警察故事2013》《寻龙诀》等多个项目。 

因屡屡投中优质影视项目,《中国企业家》杂志的专访文章曾称宋歌为“电影精算师”。据报道,他建立了一套数学模型,用数据分析手段评估票房,预判市场趋势。 

通过研究不同类型观众的偏好,以及全国范围内的票仓分布等数据,宋歌有了自己的一套投资方法论。按他的说法,“有的片子就是给全球那1000个评委看的,有的片子是给知识分子看的,有的片子就是给老百姓看的”。 

宋歌在影视项目上的投资能力,吸引了想要改善营收的北京旅游。 

2013年12月,北京旅游1.5亿元并购北京摩天轮影视,后者借此登陆A股市场。宋歌担任北京旅游副董事长,进行了业绩对赌,未完成的部分,将由宋歌方面进行现金补偿。 

2014年,北京旅游更名为“北京文化”,向影视娱乐方向转型,“赌神”宋歌粉墨登场。 

这一年,北京文化用5亿元保底发行的电影《心花路放》上映。 

《心花路放》海报 

保底发行,是指制片方和发行方签订协议,如果影片最终没有达到保底票房数字,发行方仍然需按照此数额分账给制作方,后者可以提前收回制作成本。 超过保底数字的票 房的部分,根据 协 议条款,出品方和发行方再进行额外比例的分成; 如果影片由发行方买断,则超 出 部分无需和 制作方分成。 

保底发行这种新鲜办法,本身就很具有赌博的意味,比起传统的发行方式,赌中了大赚,赌输了大亏。 

宋歌和北京文化的选择,也暗合了时代趋势。当时,影视行业开启了全新的“票房保底发行”时代,行业的风险和回款模式被重构。 

最终,《心花路放》斩获11.67亿元票房,北京文化大赚1.9亿元。“赌神”宋歌初尝胜果,带领北京文化打了漂亮的一仗。 

尝到了甜头的北京文化,也在保底发行的路上越走越远。 

骰子的另一面

在《李焕英》之前,票房56亿的《战狼2》、46亿的《流浪地球》、31亿的《我不是药神》是北京文化的三大高光时刻。 

2017年,北京文化8亿元保底发行的《战狼2》上映,收获了56亿票房,但由于分成比例低,北京文化仅获得3亿元收入;2018年,《我不是药神》为北京文化贡献2.55亿元营收;北京文化从《流浪地球》中分得的收入为6.32亿元,实际收益约2.6亿元。 

《战狼2》剧照 图源:豆瓣 

据《娱乐资本论》援引业内人士的说法,上述爆款电影中,北京文化并非制作方,只是投资方之一,拥有部分份额,会再溢价将部分份额卖出去。所以无论这些电影票房多高,最终回流到北京文化的收益都不多。 

另外,北京文化承担高风险保底的同时,额外分成的比例并不高。 给《心花路放》保底5亿元,对于超过5亿元的部分,只分成25%;之前华谊兄弟对《西游降魔篇》内地发行净收益中超过保底部分,分成达到了70%。 

《中国经济网》曾分析,优质内容稀缺倒逼相关影视公司给制作团队更好的保底条件,对于北京文化这样的影视圈新人来说,让点利聚人气也可以理解。 

除了投资爆款项目,北京文化也很注重对优质创作者的绑定,获得他们的信任。 

转型影视的几年间,北京文化和多位导演达成合作,包括吴京、陈国富、乌尔善、宁浩、徐峥、徐浩峰、郭帆等。 

常年和导演打交道,宋歌看人和看片都比较老练。为了获得性格迥异的创作团队的信任,宋歌曾自称坚持了3项基本原则:给足钱,给足尊重,在创作上尽力帮助对方。

当时《流浪地球》的主投方中国电影,选中了青年导演郭帆执导,但考虑到预算之高,希望有其他制作公司加入。郭帆主动联系了自己公司的股东——北京文化。 

此前,宋歌和郭帆早已熟识,合作过《同桌的你》。郭帆和宋歌说了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以及预算,宋歌听了十分钟就下了决定,“科幻电影是一个创新的尝试,总有人需要迈出第一步,你有这个潜质,北京文化来保驾护航!” 

最终,这部电影一共有29个出品方。据宋歌介绍,从出品方,到各大宣发平台还有各个院线,联合了所有能联合的力量。宋歌还邀请了在《战狼2》项目合作过的吴京,出演并投资了《流浪地球》。 

《流浪地球》剧照 图源:豆瓣 

北京文化的整体业绩虽然风光,但仅依赖个人眼光判断,总有失算的时候。

2016年,《我不是潘金莲》票房由冯小刚旗下公司保底发行5亿,总票房4.83亿,未完成保底。 

2017年,北京文化5亿保底发行《二代妖精》,最终票房仅2.92亿,亏损额与《战狼2》带来的净利润几乎持平; 2018年,其投拍的文艺片 《宝贝儿》上映,票房仅2460万元。 

2019年,北京文化参与出品的《流浪地球》目前位列国内电影票房榜TOP4,但参与出品的其他电影,包括《被光抓走的人》(7098.9万)、《妈阁是座城》(5196.5万)、《跳舞吧!大象》(3915.7万)、《平原上的夏洛克》(944万),票房均未过亿。 

电影投资和保底发行是一门高风险的生意。北京文化收购了两家公司,试图建立起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三驾马车。 

2015年,北京文化斥资13.5亿收购了世纪伙伴,后者的核心团队包括影视制作人边晓军、著名编剧严歌苓、著名导演张黎等,而实际控制人为娄晓曦。 

随后,北京文化花7.5亿收购浙江星河,后者实际控制人为金牌经纪人王京花,收购完成后,她带着陈道明、梁家辉、刘嘉玲、周冬雨等50多名签约艺人和导演、编剧,加入北京文化。 

电视剧业务曾是北京文化最重要的业务板块之一。2018年,北京文化电视剧网剧业务收入为5.18亿元,超过电影业务收入,占公司总收入的42.98%。 

但2019年上半年,北京文化电视剧、综艺、新媒体总收入为105.75万元,仅占公司总收入的1.7%。2019年,世纪伙伴全年确认收入仅为113万元,同比下滑99.78%,开发剧集项目包括《爱我就别想太多》《燃情父子》《我爱你这是最好的安排》等等,没有一部成为爆款。 

2019年11月,世纪伙伴与合作方共同开发的电视剧《江山不悔》相关协议终止,不再继续开发该项目,目前还未播出的《只问今生恋沧溟》,又因郑爽是主演而再难面世。 

北京文化的艺人经纪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受2018年的税收风波影响,加上诸多明星独立组建工作室,艺人经纪收入下跌,相比同年的电视剧和电影业务,显得微不足道。2018年年报显示,艺人经纪营收7600万元,仅占电影业务的14.7%。 

业绩下滑带来的,是团队的崩塌。 

2020年4月,世纪伙伴被以4800万的价格被贱卖,王京花也离开了浙江星河文化。天眼查显示,2020年9月25日,星河文化的执行董事、总经理已经更换成前北京文化财务总监贾园波。 

北京文化重金打造了三驾马车,短短几年核心成员四散离去,剩下一地狼藉。 

“老千”出手

“赌神”偶尔失手,三驾马车变成独轮车,在几年间给北京文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但更大的危机,潜藏在公司内部。 

在2018年报中,北京文化一片向好。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三驾马车”贡献的收入分别为5.16亿元、5.18亿元和7600万元。尽管相比2017年而言总体营收有所下滑,但净利润同比上升了5%左右。 

在影视业打下根基后,北京文化乘胜追击,把版图伸向了实景娱乐。 

宋歌曾在采访中说:“我觉得美国迪士尼是世界最好的娱乐公司。它把IP变成流量,进而开发衍生品,发展实景娱乐,形成长期现金流,这是娱乐正确的做法。我也是参照它设计了北京文化的战略。” 

2019年10月,北京文化宣布以8.4亿元收购东方山水100%股权,而它当时的估值仅为3.4亿元,在2018年和2019年前7个月的营业收入均为0 。 

它的实际价值在于,拥有北京市密云区18.72万平方米的国有土地使用权,以及另有100 亩租赁土地,租赁期限为30年。 

毫无疑问,这片土地将是北京文化的“造梦”基地。 

据报道,北京文化意图建设“密云国际电影文旅小镇”,以自有的电影IP为基础,配套摄影棚、封神之城、多功能影院、亲子类主题乐园、明星餐饮街区、主题酒店等设施,打造真正的“中国迪士尼”。 

但造梦需要实力,国内试图进军实景娱乐的影视公司不在少数,却都没能开花结果。 

最早开始关注实景娱乐的华谊兄弟,曾推出冯小刚电影公社和华谊兄弟电影世界等项目。 然而,在2020年前三季度中,华谊品牌授权及实景娱乐营收5445.86万,仅占总营收的4.92%,对比2016年的营收下降了约78%。 

华谊兄弟电影世界 

万达斥资38亿打造的的武汉万达电影乐园,仅营业了19个月便关停。即便手握重量级电影IP,实景娱乐的路也不好走。 

大规模并购,让北京文化开始消化不良。

自2019年3月起,北京文化开始不断向银行寻求短期借款。2019年半年报发布时,公司期末账面货币资金仅剩2.18亿元,短期借款3.40亿元,面临短期偿债压力。截至2020年第一季度,短期借款增至9.4亿元,营收却由上年同期的3484万元降至118万元,货币资金余额也降至1.15亿元。 

屋漏偏逢连夜雨,债台高筑的北京文化又遭到了大股东的连续减持。 

Wind数据显示,2019年,遭股东连续减持次数最多的上市公司中,北京文化以114次高居榜首,比第二名高出一倍。截至2020年12月31日,北京文化前十大股东中有8位股东进行了减持,其中6位股东退出了前十的行列。 

其中,2019年12月,北京文化原第一大股东华力控股因质押给东吴证券的部分股份涉及质押逾期,被实施强制违约处置而导致强制平仓;2020年3月,华力控股通过信托计划持有的公司股份,因信托计划期限届满,被信托资金方实施变现处置,通过证券交易所集中竞价方式累计减持402.9万股。 

两次被动减持后,北京文化第一大股东由华力控股变更为富德生命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 

除大股东被动减持之外,北京文化高管也有着精准减持的传统,使其在二级市场风评不佳。2017年《战狼2》上映后,北京文化连续多次涨停,眼看着股价到达阶段高点,公司董事丁江勇、副总裁邓勇、副总裁杜扬等5名高管集体公布减持计划,股价即刻下滑,两日跌了17%。 

吸取教训的投资者难以再对北京文化抱以信任,2018年《我不是药神》上映前后,北京文化被短暂拉升后,资金就迅速撤离。 

国资的入场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北京文化的资金压力。2020年7月,青岛市国资委旗下投资平台——青岛西海岸控股发展有限公司通过竞拍方式,拿到了北京文化7.6%的股份。而根据2020年三季度报,青岛西海岸控股发展有限公司的持股比例已经达到了10.95%,成为北京文化的第二大流通股东。 

看似缓解了北京文化的燃眉之急,然而对于影视股而言,国资并非是最好的选择。互联网分析师Eason告诉毒眸(ID:DumoreDumou),对于影视公司而言,创意和执行能力是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而国资对于企业动作监管较为严格,一方面有利于理清和规范业务流程,但是对于这些非常需要创新创意的公司并非最佳选择。

资本问题还未得以解决,北京文化在资本市场的名声却越来越臭。恩格斯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何况这还是座危楼。

2020年4月,电视剧板块负责人娄晓曦实名举报宋歌和北京文化副总裁张云龙。 

举报信陈列了宋歌挪用上市公司资金用于完成摩天轮对赌业绩、业绩造假、侵占上市公司利益的罪状。

在2016年的《球状闪电》项目中,宋歌要求他帮忙补充摩天轮业绩,娄晓曦与收购公司千和影业以远高于市场价格的3000万买了摩天轮拥有的《球状闪电》的版权,而摩天轮当时的业绩欠缺金额正好是3500万元左右。 

据公开资料显示,张云龙是注册会计师。2019财年,北京文化更换掉了此前合作多年的中喜会计师事务所,聘任张云龙此前任职过的中兴华会计师事务所为其审计。 

娄晓曦提议在2020年6月召开股东大会审议罢免宋歌董事职务、增选其本人为董事,解聘与张云龙有关的会计师事务所,另行聘请会计师对2018年和2019年的财报进行审计,同时要求监事会追究宋歌等人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八项议案。 

2020年5月16日晚,北京文化、独立董事以及会计师公告否认了娄晓曦举报的所有造假行为,并保留通过法律途径追溯娄晓曦法律责任的权利。 

身在境外的娄晓曦仿佛占得了先机,然而,这场大戏还远未结束。 

2020年,北京文化发布公告,自曝2018年报虚增收入4.6亿元。虚增的收入刚好与没有播出过的《倩女幽魂》和《大宋宫词》披露的收入吻合,这正是娄晓曦负责的板块。对于《大宋宫词》《倩女幽魂》的造假到底由谁负责,宋娄各执一词。 

与此同时,宋歌出售了娄晓曦的公司世纪伙伴,曾经13.5亿元并入的资产,最终以4800万元出售。 

此后,证监会介入,对北京文化立案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北京文化2018年财报的确多计营业收入约4.6亿元,多计净利润约1.91亿元,并且公司在对子公司管理、预付款及投资款管控、项目管理等方面存在重大问题。因此,证监会对北京文化予以警示,将相关违规行为计入诚信档案。

而宋歌、张云龙、陈晨分别作为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财务负责人及董事会秘书,未按规定履行勤勉尽责义务,对其予以警示,将相关违规行为计入诚信档案。 

但一地鸡毛仍在继续。2021年2月,深交所给北京文化下发关注函,原因在于北京文化临近年报审计,却在聘任新会计师事务所时,遭到了两个最大股东投反对票。

这不由得又令人联想到,北京文化在18年年报进行财务造假之前,也曾有过更换新会计师事务所的举动。目前,北京文化已回复关注函,表明正在按股东要求寻找新的会计师事务所,年报预计将于4月27日发布。

这出荒唐的闹剧不知何时才会到达终点。“赌神”当久了,面具就会脱不下来,但若是“出千”,只会跌得更惨。

靠赌,无法“封神”

从打造“三驾马车”,到成为“中国的迪士尼”,北京文化一直走在试图“封神”的路上。 

在万达任职的时候,初见王健林,宋歌就交了底,“中国没有《反垄断法》。既然万达有院线优势,就可以做一家集院线、制片、经纪、艺人管理于一体的影视公司。”换句话说,要做影视行业的“神”。 

想成“神”,只是赌中爆款还不够,还要有足够的制作能力。

北京文化从最初进军电影业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做《封神三部曲》的想法。项目于2014年启动,2016年建组,前期筹备五年多。“《封神三部曲》不是任何一种大环境的特定产物,它一直贯穿我们发展的始终。”宋歌说道。 

“贯穿始终”的另一层含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号称投资30亿的《封神三部曲》,预计至少要100亿票房才能收回成本。

这不仅仅是北京文化的赌命一搏,哪怕在整个中国电影行业,也罕有如此规模的“赌注”。对于北京文化来说,《封神三部曲》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投资巨大的工业水平巅峰之作”翻车,不是没有前车之鉴。2018年暑期档上线的《阿修罗》,号称投资7.5亿,同样是要打造国内魔幻电影的标杆,上映三天差评如潮,紧急撤档之后再无踪影,投资方血本无归。(国产奇幻的烂片漂流) 

未及上映,《封神》之旅先遇坎坷。 

原定于2020年暑期上映的《封神》,因疫情影响不得不延期,目前暂定2021年暑期上映。尽管宋歌本人表示“看完了成片,非常满意。”但在预告片释出之后,遭到诸多网友和媒体的质疑,让人不禁为其捏一把汗。 

回过头看,在电影市场迅猛发展的2014-2015年,保底发行的方式顺应了大盘上涨的总体趋势,取得成功有一定的必然性。而从2016年开始,大盘增速放缓,从前单纯地依靠大IP+流量明星组盘的方式,越来越难轻易地获取票房。 

让一部电影成为爆款的相关因素越来越多,要次次保底命中,变得愈发困难了。

与业内有能力的创作团队相合作,或许是保证主投作品收益稳定的一种方式。然而,能导出《走向共和》和《大明王朝1566》的张黎也会导出口碑收视双双失败的《武动乾坤》;金牌制作人陈国富也难保《二代妖精》的保底失败。 

宋歌的数学模型和人才队伍建设,也不能帮助他达到百发百中的程度。 

北京文化也曾经试过走出来,无论是拓展电视剧、艺人经纪、综艺业务,还是建设实景娱乐项目,都是试图改善收入结构的重要尝试,但每一条路都是艰难重重。 

站在2021开年的北京文化,《李焕英》也没能拯救,或许它唯一翻身的机会,只在《封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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