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歌拍了《孩子王》,徐克拍过《棋王》,如今田壮壮要拍《树王》

一个是久不创作的文坛名家,一个是沉寂已久的电影导演,这次碰撞会产生怎样的火花,着实令人期待。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已经十年没拍电影的田壮壮,显然不甘心只在电影学院教书育人,如今他终于要重执导筒,把阿城的《树王》拍成电影,目前影片已进入勘景阶段。

作为上个世纪在文坛曾经名动一时的作家,阿城的“三王”(《棋王》、《树王》和《孩子王》)可谓大名鼎鼎,如今移居海外,少有作品问世。而和张艺谋、陈凯歌等人同为第五代导演的田壮壮,拍出过《红象》、《摇滚青年》等作品,近年来其执导的作品渐渐稀少,主要精力放在电影教学和青年导演扶持等方面。

一个是久不创作的文坛名家,一个是沉寂已久的电影导演,这次碰撞会产生怎样的火花,着实令人期待。不过据目前公布的消息来看,阿城并未参与到电影《树王》,仅仅提供了小说《树王》作为拍摄文本。

一位沉寂已久的第五代导演

距离田壮壮这个名字出现在大银幕上,最近的一次应该是今年的平遥国际影展。影展上大获好评的《过春天》,田壮壮正是它的制片人和监制。

在第五代导演中,田壮壮迥异于其他人,这个“迥异”不光是指电影题材等方面,同样是指导演生涯。

1982年田壮壮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长片《红象》,1984年的《猎场扎撒》拍出来之后没有上映,原因是送审时被指“看不懂”,1986年的《盗马贼》遭删减,1988年的《特别手术室》同样被禁止上映,具体原因是题材涉及女性未婚先孕……到了《蓝风筝》,由于未拿到龙标去国外参展,田壮壮更是一度被禁止拍片。

1993年《蓝风筝》获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电影,也因为这部电影,田壮壮受到了很大影响。《蓝风筝》之后的田壮壮,有好几年没有担任导演,有种广为流传的说法:因为这部电影,田壮壮被禁止拍戏十年。而据他后来接受采访时澄清,其实自己只背了一年的处分。

坎坷,是田壮壮导演生涯的常态。

因为所选电影题材的特殊,田壮壮总是被过度解读,在很多看似慷慨激昂实则捕风捉影的文章里,田壮壮总以一种坚决抗争、斯人寂寞的形象示人。在前不久接受新浪娱乐采访,记者问田壮壮电影是不是他斗争的一种手段时,他当即表示不能是“斗争”,电影可能是一种表达,是一种态度,但斗争这种程度的用词,太过了。

自从2009年的《狼灾记》之后,田壮壮再没有署名导演的作品,倒是因为出演《相爱相亲》和《后来的我们》,拿到了两项金马奖提名。什么时候还有田壮壮执导的作品,一直成了一个谜,如今这个谜有了答案。

文坛怪才的最好作品

田壮壮重出江湖,他的选择为什么是《树王》?

想回答这个问题,有必要回溯一下它的原著小说作者——阿城。

阿城是个奇人,其一出道,就引起文坛瞩目,处女作《棋王》引起了众多读者的讨论,随后的《树王》和《孩子王》同样精彩,在其作品序列中并称为“三王”。阿城的创作主要集中在中短篇小说上,作品数量有限,但影响甚大。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寻根文学”大行其道,因为阿城作品的乡土气息,学院派往往把他的小说归结于“寻根文学”之中,言之凿凿,大有视其为“寻根文学”得力干将之势。

寻根与否可以探讨,学院派的定义也可以商榷,但传奇的姿态无法否认。阿城的文字擅长白描,往往寥寥几笔,就写活了一个人物。他的作品既有着师承古典的淡雅,又不脱离民间乡土的野趣,对于民俗文化的关注、人生哲理的感悟,时常在阿城的笔下缠绕交织,是典型的传奇小说手笔。

小说之外,阿城也和电影颇有渊源。阿城对剧本十分熟悉,他和大导演胡金铨合写了《画皮之阴阳法王》,和侯孝贤合作过《刺客聂隐娘》,是电影《芙蓉镇》、《日月》的编剧。田壮壮之前翻拍费穆的《小城之春》,拍摄《吴清源》,剧本都是出自阿城之手。在第62届威尼斯电影节上,阿城还担任了电影节的评委。

田壮壮的作品一贯关注一些边缘性质的人和事,多少带有一些野趣,这和阿城作品的审美倾向不谋而合,加上两人有过合作彼此熟悉,所以拍摄《树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阿城的“三王”中,《孩子王》被陈凯歌改编成电影,《棋王》则由严浩和徐克联合指导,只有《树王》一直无人问津。其实不是没有人有想法,田壮壮早在十几年前就有心拍摄《树王》,还就具体问题和阿城聊过,但是技术问题作为制约电影拍摄的一大瓶颈始终存在。

田壮壮自己说过:“你又不能去砍树,你又不能去烧山,你不能为一个电影去把这些事给做了,那电影写的本来就是保护环境,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挺矛盾的,那你要一棵树都不砍的话,就拍好一个《树王》,你非得有特效帮助才行。”

《树王》的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知青们想要砍掉无用的树,把山上的树王作为一种迷信消灭掉,而“树王”肖疙瘩为了保护树,和知青之间进行了角力,最后知青占了上风,把森林中的树木砍伐殆尽,山上的树王被砍伐之后,人间的“树王”肖疙瘩也抑郁而终。

以今天的视角来看,《树王》多少有些主题先行的弊病,借着环保文学的东风,在故事上有些欠缺。但是论及语言成熟度和反映时代精神的侧面上,《树王》是一部难得的佳品。

这样一部文学佳品,如何改编成一部优秀的电影,本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何况是沉寂已久的名导出山。对于影迷们的期待,田壮壮倒是处之淡然:“本来我这个人不在江湖,江湖里还有我传说。我又回江湖了,是吧?这武功全废了回来了。但是我却恰恰不想这一点,我只想做好一件事,我认为这件事可以做,而且是特别难做的、特别有挑战的事,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因为我要去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做得最好。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神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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