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原名江独青,1946年生于北京,原籍广东普宁,后迁居于上海。
1954年,中央号召“公私合营”,江独青的外公就把国润私立小学主动交给了国家,江独青的母亲也积极响应号召,说孩子名字中有个“独”字,象征自私自利,也要去掉。
当时的另一位江青还只是毛主席身边的内人,名声还没有那么显赫,因此江独青改名为“江青”,也没有人反对。
曾与汪玲、钮方雨、李登惠、甄珍号称为“国联五凤”。
曾以《几度夕阳红》获得第五届(1966)金马奖最佳女主角。
当然,此江青非彼江青。
江青的人生奇异地承载了政治史、电影史和艺术史,像是60多年来华人生活的一个小小标本。
这个在港台和海外都知名的“另一个江青”,直到出版了简体字版自传《江青的往事往时往思》,才真正被大陆读者所认识。
1957年,江青为来访的外国元首鲜花
她一生传奇,大起大落,可谓色彩缤纷。
1962年,江青16岁。
那年,她离开大陆前往香港,进入邵氏“南国演员训练班”。
次年,大导演李翰祥拍摄电影《七仙女》,选用年仅17岁的新人江青担纲。
江青从此一炮而红,演艺生涯步步高升,最终因主演《西施》,获金马奖最佳影片。
1966年,江青出任由琼瑶小说改编的《几度夕阳红》女主角,成为金马影后。
正当江青的演艺事业如日当中,她与台湾音乐教父刘家昌一见钟情结下婚姻。
刘家昌后来成了一手栽培出甄妮、凤飞飞、张艾嘉的“情歌教父”,但和江青结婚时还是一文不名的学生歌手。
然而,这段婚姻十分短暂,突然的婚变,加之涉及当时电影圈许多蜚短流长,江青遍体鳞伤。
1970年,江青毅然斩断前尘,放下一切,只身自我放逐到美国,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刘家昌后来再婚娶了甄珍,甄珍的前夫是谢霆锋的爸爸谢贤。
这一桩陈年八卦至今还常常被娱乐论坛里拿出来分析,刘家昌还上《康熙来了》歌颂自己和甄珍的曲折爱情,跟媒体说江青是“抛夫弃子”。
江青是一位严肃认真、努力向上的舞蹈家,她初到美国对于现代舞这个行当并不熟悉,但她肯学,凭着她的聪明、艺术感性及原有的基础,居然在现代舞这个纯粹西方的艺术领域里,开出了一朵奇葩。
她在纽约成立了“江青舞蹈团”,到香港出任香港舞蹈团总监。
七十年代,江青的第二任丈夫比雷尔给了江青一个温暖的家,无条件的支持和爱惜,江青得以舞向全世界而无后顾之忧。
“文革”结束之后,江青申请回大陆探亲,多次申请均被驳回。
她一打听才知道,还是和江青重名引来的麻烦。
她只能在名字后加上夫姓,以“青·彭贝克”的身份,顺利入境大陆。
回到大陆,江青才知道自己在“文革”期间早已是大罪人。
和“伟大领袖毛主席最亲密的战友、同志、爱人江青同名”,这是天大的罪名。
她的三姨因为“帮外甥女改名”受尽侮辱,曾经被人用满是秽物的痰盂扣在头上。
“江青”这个名字的忌讳不仅仅在大陆。
1978年,江青舞蹈团到香港参加“亚洲艺术节”演出,主办单位坚持要她更改“江青舞蹈团”的名字。
江青一看到回信就明白,还是“那个江青”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她认为主办方的要求“幼稚又无理”,几次沟通之后仍无法解决。
之后她了解到香港也有自己的“政治嗅觉”,国际艺术活动中不得不对政治敏感,最后解决的方式是在演出场刊上写中文名字“纽约江上数峰青舞蹈团”,纽约两字还加大号字排列 ;英文还是“纽约江青舞蹈团”:CHIANG CHING DANCE COMPANY of NEW YORK。
而“文革”刚结束回到大陆,总有人跟她说:“你不知道江青这个名字有多臭。”
上世纪80年代末,人们已经可以相对平静地叫出“江青”两字,江青认为这是历史翻过一页的标志。
江青把这一系列名字引发的悲喜剧都统称为“重名过敏症”,开玩笑说,自己的名字是“政治温度计”。
她以为两岸都已时过境迁,这“过敏症”不会再复发,但事与愿违。
2008年,江青受邀到北京排演自己的作品《茶》,担任导演、编舞和布景设计,音乐部分由谭盾负责。
最终演出的时候没有挂她的名字,只挂了“CHIANG”。
几十年过去了,演出中因为“署名”闹出的误会数不胜数,江青仍然觉得2008年这次有点意外,甚至有点生气。
“我没有想到,在2008年还是会这样。”江青说完,摇了摇头。
1982年,江青给舞蹈学校编舞,听说有个“怪怪的,不是很有名”的学生,她大胆找来合作,那个人是谭盾。
因为早年从事电影,之后又步入艺术领域,江青交友之广阔也令人咋舌,几乎囊括了华人文化圈的方方面面。
在港台认识老影星和作家;在台湾的麻将搭子是胡蝶、周曼华以及傅斯年夫人;在美国熟识歌剧和现代舞圈子,帮助初到美国的年轻华人艺术家;嫁到瑞典之后自然跟瑞典汉学界也熟悉,提到马悦然和万之,她说:“哎哟,我们熟得不得了。”
1991年,江青的回忆录《往事往时往思》出版。
在同一年,另一位江青去世。